绳索与棍棒是人类最早发明的两种工具。
绳索用于联结好人，棍棒用于驱逐坏人。
文 | 赵丹
2025年6月26日，日本知名游戏制作人小岛秀夫的新作《死亡搁浅2：冥滩之上》（DEATH STRANDING 2: ON THE BEACH）即将在PS5平台发售。
△ 《死亡搁浅2》豪华版/典藏版已于2025年6月24日0点提前解锁，官方公开了一张众角色的大合照壁纸，老朋友新朋友齐聚
作为小岛先生和《死亡搁浅》系列的拥趸，我觉得有必要写篇文章，回顾一下游玩初代作品的经历和感受。
如果说“孤独、勇气、爱”是多数玩家初遇《死亡搁浅》时最深的感受，我举双手赞同。
不过，如此“主旋律”的命题，真的是那位总喜欢在作品里夹藏私货、时不时还喜欢玩点玄学和黑色幽默的小岛先生想要表达的主旨吗？
文章的最后，我会再简单谈谈自己对于这部新作的种种期待。
今天起，全球玩家会与Sam一起重返冥滩！你准备好了吗？
01 过去十年第三名 过去五年最佳
印象中，我通关过两次《死亡搁浅》初代。
第一次是在2019年11月8日游戏首发PS4平台之后，我就第一时间在PS4 Pro上购买并通关了游戏。
△ 《死亡搁浅》海报
首发购买的原因很简单：
小岛先生的上一部作品《合金装备V：幻痛》曾经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游戏体验，所以对于他退出前东家KONAMI之后独立制作的第一部作品，我自然充满了期待。
用好莱坞的术语来说，《死亡搁浅》是一部典型的“高概念科幻片”。
近未来的某一天，美国某处地方发生了第一次“死亡搁浅”事件：
人死之后会来到一处名为“冥滩”（BEACH）的地方，一部分人的灵魂经由这里转生；
另一部分人的灵魂则通过这里返回现实世界，这部分“孤魂野鬼”被称为BT；
而BT吞噬活人就会引发死亡搁浅——一种类似湮灭的大爆炸，其威力堪比核弹，随之而来的还有会破坏生态的开罗尔物质和时间雨。
由死亡搁浅带来的环境恶化造成整个世界被割裂成无数的细小区域，人们被迫活在地下的避难所，只有少数天赋异禀之人能够在被严重污染的野外畅行无阻，而游戏的主角Sam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职业就是传说中的“送货员”。
△ 游戏主角Sam
如此设定之下，游戏的主要玩法就是操控Sam在不同区域之间送快递，并将彼此孤立的区域通过网络进行连接，而游戏的最终目标就是完成全美地区的网络连接。
△ 游戏主角Sam卖力送货
在2019年，初次游玩《死亡搁浅》的玩家或许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设定有多么特别，有些人甚至觉得送快递的玩法过于单调。
△ Sam的背包既要携带必需品，还要装货物
然而接下来的全球疫情让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们都或多或少受到了隔离的影响，此时回头再看《死亡搁浅》这款游戏及其探讨的主题，就感觉小岛先生简直是预言家一般的存在。
我的“二刷”《死亡搁浅》正好是五年之后。
去年11月，我偶然间在B站刷到小岛工作室的一则动态“纪念《死亡搁浅》发售五周年”，一边感慨着这款昔日的神作原来已经发售五年了，一边取出更早时间为游玩《黑神话：悟空》而购置的PS5，下载并启动了全面升级之后的《死亡搁浅》导演剪辑版。
△ 《死亡搁浅》导演剪辑版海报
顺便提一句，过去十年中有三款游戏牢牢占据我心中的Top 3：第一名是《GTA5》，第二名是《塞尔达传说：旷野之息》，第三名就是《死亡搁浅》。
而在过去五年中，《死亡搁浅》则始终是我个人排名第一的游戏。尽管它没拿到当年的TGA年度游戏，但小岛先生依然获得了“最佳游戏指导”这一重量级奖项。
△ 《死亡搁浅》荣获2019TGA三项大奖
02 孤独、勇气和爱
两次游玩《死亡搁浅》的时间相距五年，五年中的世界变化很大，我也改变了不少，体验游戏的心态自然也不同，现在回想起来，甚是有趣。
在2019年一周目攻略过程中，我的情绪一直被孤独所包围：
作为一名送货员，眼前只有崎岖的山路、恶劣的天气、不时出现的怪物BT，还有企图抢我快递的前辈们（已经被孤独和恶劣环境逼疯的前快递员）；
而我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和起初并不好用的摩托车到达一座又一座与世隔绝的人类避难所。
不过，这种孤独感并非完全是负面情绪，对于当下许多不喜欢社交的i人来说，这份“不用见人”的工作没准就是最好的工作。
而主角Sam正好也是这样的人——腼腆、社恐、害怕与别人肢体接触。
△ Sam周围环绕着复杂的数学和物理公式
幸运的是，Sam的雇主还有他在各座避难所遇到的NPC都是好人，他们在各自的剧情中都表现出了人类最真挚美好的情感：对子女的爱、对兄弟姐妹的爱、对朋友的爱，对伴侣的爱、对无辜民众的爱…
除了爱，还有直面困难与牺牲自己的勇气。
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女主Fragile为了拯救一城百姓，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纵身跑入会加速生物老化的时间雨之中，她的那句经典台词“I am Fragile（她的名字） but not fragile（脆弱）”也被我牢牢记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
△ 我是Fragile，并不脆弱
而我们的主角Sam也在不断地送快递、与他人建立联结、感受爱与勇气的过程中获得了救赎与升华，最终帮助他击败强大的反派，拯救了美国，并成为一个自爱且爱人的英雄。
△ 《死亡搁浅》中的美国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的这些情绪与情感，《死亡搁浅》并不是通过机械的或说教的方式传递给玩家的。
作为资深影迷的小岛先生，在游戏中采用了大量的电影化叙事，再配合逼真的真人演员角色建模与动作捕捉，使得游戏的剧情演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遥遥领先，也让体验过这款游戏的我在游戏审美上狠狠提升了一下高度。
回到游戏的主题，如果说“孤独、勇气、爱”是多数玩家初遇《死亡搁浅》时最深的感受，我举双手赞同——我现在还清晰记得当时有资深游戏媒体盛赞《死亡搁浅》为“人类的赞歌”。
不过请等一下，如此“主旋律”的命题，真的是那位总喜欢在作品里夹藏私货、时不时还喜欢玩点玄学和黑色幽默的小岛先生想要表达的主旨吗？
实话讲，这个问题困惑了我五年之久。
03 至此，艺术已成
其实，上述问题的答案一直都在，它就在游戏开篇所引用的一句话：
绳索与棍棒是人类最早发明的两种工具。
绳索用于联结好人，棍棒用于驱逐坏人。
两者皆是我们最早的朋友，皆由我们创造，有人的地方，就有绳索与棍棒。
△ 这是在《死亡搁浅》选择“新游戏”后看到的第一句话
真正理解这段话，其实是我在第二次游玩《死亡搁浅》，也就是去年11月游玩《死亡搁浅》导演剪辑版的过程中。
毫不夸张地说，PS5版本的《死亡搁浅》导演剪辑版才称得上是《死亡搁浅》的完全体。
从PS4到PS5，游戏最大的提升就是沉浸感：
得益于PS5手柄的触觉反馈技术，Sam脚下崎岖的地形和他跌跌撞撞的姿态都会通过不同程度的手柄震动反馈到我的双手，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说清楚，就连以沉浸感作为主要卖点的VR游戏也完全无法与之匹敌。
△ 《死亡搁浅》导演剪辑版 PC 版 vs PS5 版
就像我们在二刷、三刷一部电影的时候，往往能够看到更多细节，经历过五年前的一周目通关、对于游戏剧情已经烂熟于胸的我，在这次游玩过程中更加关注的则是游戏的核心玩法与关卡设计。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些隐藏在由剧情与叙事营造的情绪之海下面的东西。
比如《死亡搁浅》推出了在同类游戏中极少出现的异步联机机制：
我经常在全身装备用完、前方又有一个难以攀爬的大陡坡的窘境下，发现另一名玩家（这名玩家并不会在我的游戏中出现）在这里搭建的一架梯子、一根登山绳索或一座小型仓库；
在战斗过程中，我即使已经弹尽粮绝，仍然可以在战场捡到其他玩家（同样不会出现在我的游戏中）“投喂”的武器弹药。
在这些场景之中，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游戏开头提到的“绳索”以及游戏中或明示或暗示的联结——
看似是我一个人的冒险，但其实联结无处不在。
由此，我终于发现了《死亡搁浅》的核心表达主题，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
很多时候，人与人的联结不仅是手段，同时也是目的，而联结的结果才是“爱”与所谓的“人类的赞歌”。
当人类面对复杂难题的时候，“棍棒”（对抗）往往是最容易想到和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但真正的正确答案很有可能是“绳索”（合作）。
正如游戏结尾的提示——
开枪只会导致Bad Ending，唯有拥抱才能迎来真正的大结局。
以上就是我对于两次游玩《死亡搁浅》这款游戏佳作的简单回顾，虽然两次体验的感受有所不同，但在每次通关游戏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都会闪现这样的文字：
至此，艺术已成。
在本文的结尾，我想简单展望一下《死亡搁浅2》这款新作。
△ 《死亡搁浅2》预告画面
其实，当我在2022年底第一次听说《死亡搁浅2》的存在之后，我就刻意屏蔽了与它有关的任何信息。
我更想要的是在对它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从零体验这部新作，让惊喜最大化，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尽管如此，我在这里依然可以分享自己的一些推测：
第一，《死亡搁浅2》的玩法极有可能还是“送快递”，只不过游戏的地图应该是美国以外的更加广袤的地区，甚至包括冥滩本身，毕竟新作的副标题是“冥滩之上”；
第二，游戏中必然出现相对前作更为丰富的高科技装备、基础设施以及更多有趣的玩法，比如高铁甚至是飞行器；
第三，我个人最期待出现的则是更多的“合金装备元素”，比如小岛先生最擅长的潜行玩法、更紧张刺激的战斗关卡和更多的黑色幽默元素。
这一次，全球的玩家将会与Sam一起重返冥滩，开启一段全新的冒险，与更广袤的世界建立联结。
你准备好了吗？
I am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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